(开头段)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般流淌在操场上,跑道边的梧桐树被晒得沙沙作响。我攥着校服衣角站在第三跑道边,看着主席台上老师们的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,突然想起去年运动会时自己在这里摔破膝盖的狼狈模样。此刻掌心沁出的汗珠滴在起跑线前,和跑道旁不知谁留下的半瓶矿泉水融成一片。
(第一项目)"百米预赛开始!"广播里的声音突然拔高,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。看台上瞬间炸开声浪,此起彼伏的加油声里,张浩的红色运动鞋已经踏在起跑器上。他像离弦的箭冲出去时,我注意到他后颈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,和去年决赛时他摔倒后爬起来继续奔跑的身影重叠在一起。当电子屏跳出12秒98的红色数字,主席台上的校长激动地鼓起了掌。
(第二项目)跳高区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。体育委员小林站在横杆前,她扎着高马尾的发梢随着助跑节奏轻轻晃动。第一次试跳1米05失败后,她蹲在沙坑边调整护膝,膝盖处贴着的创可贴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。第三次挑战时,她像只轻盈的雨燕般跃起,横杆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线。当广播宣布她以1米08刷新校纪录时,我看见她转身时泛红的耳尖,和观众席上她妈妈挥舞的蓝丝巾一起飘扬。
(第三项目)"4×100米接力!"的号角声响起时,整个操场突然安静下来。第三棒的小美在交接区踉跄了一下,她手里的接力棒差点脱手。我看见她咬着嘴唇重新握住接力棒,在弯道处像游鱼般灵活转向。最后一棒的王磊冲刺时,看台上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——原来他右腿的旧伤复发,却依然以残存的力气冲过终点线。当四个人瘫坐在草坪上,汗水混着草屑黏在脸上,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比任何奖牌都耀眼。
(高潮段落)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在下午三点到来。当铅球区传来金属撞击声,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站到了看台最前排。那个总坐在教室后排的转学生李阳,此刻正用尽全身力气将铅球抛向空中。铅球划过金色弧线时,我清晰看见他绷紧的肩胛骨,和去年体育课上被同学嘲笑"力量差"时的青涩身影。当裁判宣布他打破年级纪录时,他转身对着我比出大拇指,阳光在他指缝间跳跃,像碎钻落进深潭。
(结尾段落)夕阳把颁奖台的台阶染成蜂蜜色时,广播里开始念获奖名单。我站在人群最后方,看着那些被汗水浸透的奖牌在暮色中泛着微光。主席台上的老师举起话筒,却突然沉默了。看台上爆发出更响亮的掌声,原来不知何时起,原本喧闹的观众席安静得能听见风掠过梧桐叶的声音。我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号码布,突然明白这场运动会教会我的,不仅是起跑时如何摆臂,更是如何在跌倒后依然能抓住奔跑的勇气。当最后一声欢呼声渐渐消散,我看见跑道边的梧桐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晃,像无数片正在书写的奖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