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，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我蜷缩在沙发角落，看着茶几上那个褪色的狗爪石膏，喉咙突然被酸涩的气流哽住。五年来，每当我翻开相册，总能看到那张泛黄的照片——雪地里歪歪扭扭的脚印，以及旁边那个裹着红色毛毯的小生命。

一、初遇的冬日

那是2018年12月3日，我正蹲在小区流浪动物救助站门口喂食。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铁丝网，忽然有团毛茸茸的东西从纸箱里探出头来。浑身沾满泥浆的小狗用冻得发紫的鼻子蹭我的裤腿，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星辰。救助站王阿姨说它叫"暖阳"，因为那天是冬至。

二、成长记事本

我特意腾出飘窗改造成它的"阳光房"，铺着从外婆家带来的旧毛毯。清晨五点半，暖阳总会准时用湿漉漉的鼻子唤醒我，跟着它去小区花园奔跑时，我总爱捡起石子故意扔向它，看它欢快地追着滚动的石头。最难忘是它第一次学会握手，沾着饼干碎屑的爪子轻轻搭在我掌心，像在和我握手言和。

三、守护的时光

2020年春天，暖阳突然变得焦躁不安。宠物医生说是肠胃炎，但看着它蜷缩在猫砂盆里颤抖的模样，我整夜不敢合眼。凌晨三点，我用棉签蘸温水喂它喝药，它把药片吐出来三次后，突然叼着药片跳上料理台，用前爪扒拉出半碗清水，像是在说"看，我喝下去了"。那晚台灯的光晕里，我第一次发现小狗的睫毛在颤动。

四、生命的重量

去年深秋，暖阳开始频繁咳嗽。X光片上白雾般的阴影让我浑身发冷。最后的时光里，它不再抗拒梳毛，任由我蘸着蜂蜜水给它润喉。11月15日清晨，它把头轻轻枕在我手背上，尾巴不再摇动。我抱着它站在飘窗前，看晨雾中的梧桐树影，突然明白生命交替的轨迹。

五、永恒的印记

现在我的书架上摆着暖阳的"遗物"：磨秃的磨牙棒、沾着口水的牵引绳、还有它最爱的那本《汪汪队立大功》。每当同学问起养狗趣事，我就翻开相册里那张冬至照片。阳光依旧每天清晨准时造访，但飘窗上再没有那个毛茸茸的脑袋。偶尔经过小区花园，我会想起那个总追着落叶打转的小身影，知道有些温暖永远留在记忆的褶皱里。

暮色渐浓时，我轻轻擦拭着相框里的影像。暖阳歪头舔爪子的样子在玻璃上投下浅浅的影子，仿佛随时会从相框里蹦出来。这个冬天，我终于懂得生命来去如风，但那些共同度过的晨昏，早已在心底长成不会凋零的春天。